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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章 回家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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從崖底醒來的時候,我全身上下完好無損,只是那只饕餮,似乎又進入了深度沈睡,找他算賬的事也就只能不了了之了。

亞路嘉的事交給炎我很放心,那個孩子有人陪伴不會那麽無聊。而炎,面對那麽一個讓人心疼的孩子,我就不信他不會改變什麽。

“小姐,請止步。這裏是司特朗家族私人領地!”

才靠近司特朗家族附屬的那個小鎮,就被攔在鎮外。我倒是奇怪了,什麽時候司特朗家這麽霸道了,這裏開始就是私人領地,那圈起的土地可就比枯枯戮山大多了。先前我還感嘆司特朗家混的栽,怎麽我四年沒回家,家族就大變樣了。雖然被自己家的仆從拒之門外很可笑,但我從來也對司特朗家族沒有什麽歸屬感,更何況,我的身份何等機密,這些人見都沒見過我,又怎麽會認識我呢。是我自己欠考慮了,不然直接從別處溜進去多省事。

“哦,我找貝仇,可以幫我往貝仇那撥個電話麽,他現在在家吧?”總不好在這裏硬闖,到時候只怕雷亞更厭惡我了。

那人狐疑的將我打量半天,才拿起了警衛室的電話。半天之後,電話幾經轉接,終於到了貝仇那裏,門衛將話筒遞給我。

“餵。”電話那頭傳來了久違的熟悉的聲音,盡管只有一個字,可聽著還是讓人無端的涼到心底。哥哥怎麽了?

“哥哥,我回來了。”黯然說出這幾個字,我擱下了電話。

等待,總是最折磨人的。貝仇其實來的很快,但我卻感覺像是過了很久很久。看到貝仇的一剎那,不知是不是我的錯覺,我覺得四年不見,我的哥哥,他好像老了。他就站在那裏看著我,遲疑著沒有上前。

“哥哥。。。”我走上前,輕輕抱住他僵硬的身體,將頭靠在他的肩膀上。

冰冷的氣息漸漸變得柔和,柔和中又帶著一點點戒備,貝仇的手,緩緩攬住我的肩,“靈,你終於肯回來了。”

“哥哥,對不起。”我輕聲喃喃。

“少爺,家主說請您和這位小姐去客廳。”過了一會兒,一個管家從內門走出,躬身行禮道。

雷亞麽,消息真快,不過回家總是要看到他們的。感覺貝仇的手微緊了一下,然後放開我。

“我們走吧。”他牽起我的手,從被嚇住的管家和門衛前走過去。

“父親,靈回來了。”在雷亞面前,他仍是牽著我的手,隱隱擋在我和雷亞之間。

“父親。”我從他背後走出來,禮貌而又疏離地稱呼那個人。

四年不見,雷亞是明顯老了不少。他只是淡淡瞄了我一眼,淡淡的開口:“回來了就在家待著,外面很危險。”

說這句話時,他一直盯著我手上的戒指。當看到戒指完好的戴在我手上,面上的冷漠總算少了些,他說完擺了擺手。

“哥哥,我先回房間了。”抽出手,再回頭時,臉上已一片冷漠。

當我走進我住了四年的房間時,意外的並沒有看到蛛絲灰塵,反而一塵不染,仿佛我從來不曾離開過。在這個家族裏,能夠對我這麽好的,唯有貝仇。這房間裏,還有他的氣息,我的傻哥哥呀。

躺在久違的床上,我沈沈睡去。似乎,一直在古墓中穿梭,已經很久沒有真正睡過呢。

沈睡中,感覺有不善的氣息靠近,我從床上迅速坐起,睜眼。

一個紅色的身影剛好踢門進來,果然是莎薇,消息還挺快的。

“莎薇——姐姐,很久不見啊。”我燦爛笑著。她好像已經訂婚了吧,怎麽還是這麽魯莽。

“你不是逃了嗎,又跑回來幹什麽?不會是在外面混不下去了,想靠著司特朗家的這棵大樹好乘涼吧?”依然是那麽刻薄的話。看來這五年大家都沒什麽變化嘛。

“是啊,外面一點都不好玩,又危險,還是貝仇哥哥最好,所以我就回來了。”我玩著手上的戒指漫不經心地說。

莎薇的臉色瞬間變的很難看,“賤人,他是你親哥哥,你不知道嗎?!我勸你最好不要有什麽非分之想。你這個狐貍精到底用了什麽辦法迷惑了大哥,讓他那般維護你!”

“我還沒說什麽呢,你那麽激動幹嘛?再說了,為什麽不可以喜歡哥哥?我喜不喜歡哥哥,跟你有一毛錢的關系嗎?莫非——你也喜歡哥哥?”

“你!你這個賤人,不知廉恥,你——”惱羞成怒的人一個巴掌扇過來,甚至還帶著念。

想要我死嗎?那就差太遠了,這力度,對我來說就跟撓癢似的。躲開還是還手呢,我正考慮著,快打到我臉上的手掌突然被一只手截住,再也扇不下去了。

“大哥,她剛才說的話你也聽到了,這樣的話也說的出口,難道我這做姐姐的不能教訓教訓她?!”莎薇氣急,想甩掉貝仇的手,可是觸及到貝仇冰冷的眼神,渾身一個激靈,憤恨離去。

“哥哥,剛才我是胡說的,你別在意。”我訕笑。不知道貝仇是什麽時候過來的,逗莎薇玩大意了,不曾發覺。

貝仇靜靜的看著我,眼中既有了然又是悲哀。

“哥哥——”我有些不知所措。

“原來你喜歡上了天光,所以——”

“哥哥,你在說什麽呢,天光是誰呀?”心裏一震,我強笑著問。

“雲影。”他看著我,眼中悲涼更盛。

“哥哥怎麽會知道?”我笑不出來了。

“天光雲影共徘徊,你是雲影,對吧?”他收起了所有的情緒。這時的貝仇,又回到了靈記憶中那個哥哥。

“你怎麽會知道?”我反而冷靜下來。

“你喜歡說夢話。”

“原來如此。不錯,從八年前開始,這個身體裏的靈魂,已經不是你的妹妹靈,而是我木雲影。貝仇,現在知道這一切了,你想如何處置我呢?”做雲影的時候,我的確是有說夢話的習慣,換了個身體我都忘記了。

“你還真是無情啊,雲影,難道這世上除了天光,你誰也不信了麽?”貝仇垂頭冷笑,我看不到他臉上的表情,但他的笑聲卻聲聲擊在我心上。除了天光誰也不相信麽?當然不是。

“哥哥相信我麽?”我突然問他。

他猛然擡頭,看著我。

“哥哥相信我,我就相信哥哥。”

“這是靈的身體?”

“是。”

“從此以後,你還是我的妹妹,還是靈。這個秘密,只有我們兩個人知道。”他看了我半響,終是輕輕將我抱住。

“哥哥。。。”我果然沒有信錯人。

“天光能保護你,我也可以保護你的。”

“不要!哥哥,你是殺手啊,怎麽可以有這樣的承諾?!”我捂住他的嘴,“我已經不再是以前那個靈了,現在的我,有能力保護自己,我已經不會成為哥哥的弱點了,你看,我已經學會念了。”我使出纏,白色的光從身體裏泛出。這次因為是想讓貝仇放心,所以沒有一絲保留。厚厚的一層纏將我的身體包圍。

貝仇僵直在站在那裏,神色古怪的看著我。過了半響,我才發現自己以手搭在他嘴唇上的姿勢太過親密,連忙縮手。他非天光,我也並非他的親妹妹,這樣的舉動就有些暧昧的意味了。而他也終於放開我,什麽也不說的就走了。

自那之後好些天,我都沒有見著貝仇。可他畢竟是司特朗家族的長子,下一任族長,要做的事情多了去了,也不可能每天都陪著我的。可是司特朗家族我也只喜歡哥哥,戒指中的饕餮一直沈睡,而肖又太多話。於是,我每天只有無聊的捉小鬼放到各處玩兒,不過這樣倒是讓我找著了件好玩的事情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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